38.无惧黎明
作者:
傻白 更新:2024-01-07 12:11 字数:3080
38.
商场可能因为时间还早,即使是假日也没什么人潮。曹熲雾推着巨型推车,轮子滑过商场塑胶地面。
「家具店的手推车特别大,我们上次去超市,推车很小,之前陪秦生去药妆店,甚至只给一个小篮子。」孙良人突然聊起了手推车,「毕竟一罐化妆水跟一个组装柜,大小差距很大。」
曹熲雾笑了,「哪怕这种话题跟你聊也特别有趣。」
「我们要买什么?」
「我不知道。你不是说了要木地板?桌椅……」
俩人在家具卖场逛了半天,渐渐的人潮变多了。
走过小盆栽区域,几个女孩拦住了孙良人,「你是孙良人吗?可以拍照吗?」
她们抓着孙良人的胳膊,把他的外衣抓得起皱。良人微微一笑,虽嘴角被口罩藏了起来,可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配合着拍了几张,方才跟曹熲雾正好分了开来,女孩们问道,「你来买家具吗?」
「我来吹冷气。」良人答道。
几个女孩笑成了一团。
告别了她们以后,孙良人便避开去了别的楼层。他打了电话给曹熲雾,让他到楼上会合。
所幸买的东西都已经差不多,俩人速战速决,在人变得更多之前离开了卖场。
后座一直到后车厢都堆满了东西,在曹熲雾那台价值不菲的车里,装的是更加贵重的未来。
回家以后,良人先清洗了一次阳台地板,二人把木头地面的安装说明看了两次,特别简单的事情也怕错了。
随后他们开始贴起了地面,按照指示拼接起来。
几个小时后,曹熲雾发出的影片被转发到了「劝你从良。」
影片一开始是泼洒着阳光的小阳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能看见木头地板,光滑的木地板上机器小狗摇摇晃晃在上面走着。
那岁月静好,阳台那一方阳光之中,时间彷彿静止了。谁说剎那不是永恆?每个眨眼都是一世一生,于是走过了千年而后相遇。
※※※
其实就不该答应的。但是孙良人实在看那阳台太不爽了。
晚风在肌肤上吹起了鸡皮疙瘩,那细小的疙瘩却很快又被那人滚烫炙热的掌心熨平了。
起初是因为顾念哉在片场休息时间总是在看废片。他看得影片很杂,什么类型都看,但最常看的就是一个名为《几万爆改》的小单元短片。那里面的团队人员会找到破烂房子,然后用转盘的方式转出金额,以那个金额对破房进行改造。良人一开始对那个影片也没兴趣,后来就彷彿中蛊了,一看就看不停,他跟顾念哉两个人把那页面里的影片通通看完了,这几个礼拜还得等更新。
但良人便是觉得看着特别幸福,不仅是因为影片博主本就喜爱改造,还因为这份兴趣帮助了那么多住在破房的人,随后还製成了影片,娱乐了那么多数没有条件去执行改造装修的人,根本满满正能量,然后他就注意到了曹熲雾家毫无幸福感这件事。
那阳台看着就让人鬱闷,难怪曹熲雾以往在家待不住。
双手撑在石墙上,本来墙壁他们也想刷漆,但公寓大楼管理不同意,说会破坏整体性,于是他们就刷在里面,那顏色虽然跟原先墙面没差多少,但把整个室内都弄得柔和了,孙良人在墙上虚抓了几下,随后整个半身趴在墙上,紧紧贴着。
臀缝卡着那粗硬炙物,肯定是烫红了屁股蛋,湿黏黏的,股缝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汗。
随后便顶进来了,乳尖贴着冰冷墙面,蹭硬了那两点,也热了面墙。
所以说,为什么要答应他在阳台做呢?
「啊……」
屋里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留了一个缝,能感觉到气流在那窄小通道流通,很快夜晚也开始闷热了起来,闷成了气压在二人之间,很快交合之处下起了雨,相黏的肌肤都是汗。
肉柱缓缓顶在心口,孙良人变成背贴着墙,整个人快被对折,于是总感觉曹熲雾那根东西戳到了胸口,不知他前端可否感知心跳的震盪?
不可能吧……孙良人自己笑了,伸长手抱住了曹熲雾的脖子,「我自幼练武,原本柔软度很好的。可这个身体很难用。」
「这个身体其他地方很软。」曹熲雾打趣道,「要不然你这硬梆梆的练家子,我很难进去吧?连小穴也都是肌肉。」
「呵……那地方要没肌肉走路都得漏屎。」
「脏死了。」曹熲雾笑了,凑过去吻他,「真想看看你以前的样子。可惜都没照片可看,画像也都不怎么好看。」
「我没给画师钱,随便把我画难看了。」良人答道,「跟现在没差很多。但就是没这么细皮嫩肉。我其实从没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一直到来这里竟能顶着这张脸当明星我才开始觉得也许我长得不赖。」
「你很好看。」
那拥挤柔软的肠道几次收缩,夹紧了,湿黏黏的,像一个拥抱又像一个湿吻,把曹熲雾紧紧包覆。那惹得他一阵叹息,下腹微颤,眉头轻锁。
「长得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孙良人笑道,「你就是祸水红顏。」
曹熲雾的家里有个储物柜,一开始良人是不知道的。那个储物柜跟他的酒柜一样都是系统柜,不同的是,储物柜佔满了一大面墙,打开全部都是生活用品,柜子里放满了一个个收纳抽屉,每个拉开都是成群结队的用品,牙刷满满的、牙膏满满的,卫生纸一大堆,但凡用得上的都被他囤积了起来,起先孙良人不明白,后来又懂了。
曹熲雾不愿意独自去超市或卖场那样的地方购物,他怕在人多的地方发作,他怕被视作异类被当成傻子,所以他什么都让人送来一大箱。
正因如此,他一大早就拉着孙良人去家具卖场这件事,才特别让人感动。
原本不愿意的,都因为他而愿意了。因为他所以曹熲雾愿意去山上,因为他所以愿意回家,也因为他所以试着去了人多的卖场。
曹熲雾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在改变,也许缓慢又笨拙,但他的确正在努力。
也许外人看来曹熲雾什么也没做,孙良人就如同他以往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朝他趋之若鶩,如飞蛾往火里扑,人说智者不如爱河,可那不是总有一个人值得去为他傻吗?愚昧一世,愚钝一生,为了他成为那个为情所困的白痴。
对孙良人而言,曹熲雾什么都做了。孙良人喜欢被崇拜,喜欢被景仰,而那么刚好,曹熲雾把他当成了救赎,看作了信仰。
从此一生虔诚,他有坚信的神,所以无惧无畏。怕什么?
一个失势未能成功登基的皇子,急于取得肯定的人,遇上了那么一个徘徊在崩溃边缘,哪怕死马当活马医也好,愿意不顾一切给予信任的傢伙,于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只要肯相信,孙良人便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坚定眼神不惜赴死也会拼来大好江山的人。所谓江山到底代表什么,也许定义自在人心。至少对于孙良人而言,它已不再只是代表那张龙椅。
与一个人去廝守一辈子这种事,是否要比拿下一个城池还困难呢?
一个个吻串串相连,连成了满地旖旎的温存,沾在身上,又成了曖昧不明的痕跡。
他的笑意从嘴角蔓延,缠绕在良人身上,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情慾,孙良人双腿勾住了他的腰,那呻吟很快被震成了雨,断断续续,随着一次次抽送变得零碎。
该有多舒服才会让人这么想沉溺?到底是眷恋这样的性爱,又或者只是单纯迷恋他的胸膛?带着潮气,温热滚烫,鼓譟的心跳又或是那因发力而鼓起的肌肉线条,都让人离了会想,丧心病狂。
「我画了一部电影。」良人突然道。
「嗯?」
「很晚了……」他的精神有些涣散。
「良人,你累了是吗?」
「还不射吗?」
曹熲雾有些歉疚,「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现在没那么快。」
「没关係……我只是太舒服了……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射个不停……感觉灵魂都得喷出来了。」
曹熲雾笑了起来,天边慢慢透出了光,「啊,我想让你看看这个。」
孙良人扭过脸,「日出?天天有,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跟你一起看的第一个。我一直很怕黎明。」
孙良人一听愣了愣,往那朦胧之处又看仔细了,薄雾夹杂着晨光,在那云雾之中能见日光灼灼,云雾里叫人摸不清轮廓的火光,这曖昧不明的黎明,总觉得跟曹熲雾很像,所以他为何怕呢?但想想,也许人都是惧怕自己的。
「我会记得第一个日出,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害怕天明了。不是有个傻子就这么陪着你从夜深搞到黎明了吗?你还不射……」
他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