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者:
红心柚子核 更新:2024-01-15 08:38 字数:2093
程易安扭头瞪了一眼蒋睿,从齿缝里挤出了四个字,“谢谢叔叔。”
一桌人除了程易安以外个个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楚清更是拿过易拉罐给她打开了牛奶,“快喝,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喝了老板的旺仔,自然就得把戏做到足了。程易安这顿饭乖巧得很,全程面对着姚宇成和蒋睿的打趣一点儿没跟他们急。
走的时候,他走到老板跟前想掏出手机结账,低头看了看屏幕,突然道:“钱不够了……”
“让你家大人给,哪儿能让孩子结账。”老板拍着程易安的肩膀让他退后,一双眼睛盯着姚宇成和蒋睿两个人。
“叔叔。”程易安回过头看了一眼蒋睿。
后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掏出手机付款码。
出了烧烤店的门,蒋睿揪着程易安的校服外套,“你求婚,我请客,哪门子道理?”
“叔叔,我没钱。”程易安还没从角色里出来,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学校大门,“我要去上晚自习。”
“你去,你去……”蒋睿将他往学校门口赶,“谁不去谁小狗!”
程易安牵着毫无防备的楚清大摇大摆地往学校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撒手了,跟着人群一块儿进了一中的大门。
他今日穿着校服,楚清又穿得年轻戴着口罩,门口四个执勤老师愣是没人拦着。
一路畅通无阻地直奔教学楼,程易安指了指楼上乌漆嘛黑的教室,“这届人少,我们教室空着。”
“真的啊!”楚清拉着他往楼上走,“我当年那腿短一截儿的凳子还在吗?”
“应该都劈了烧柴了。”早几年一中就换了全新的不锈钢桌椅,木头桌椅都淘汰了。
两个人到了教室门口,一推门发现锁上了。
楚清撇撇嘴,探着身子朝教室里看了一眼,“黑板、讲台……都换了。”连瓷砖都重新贴过,当年的一点痕迹都寻不到了。
“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缅怀逝去的青春,那头巡逻的保安举着手电筒过来了。楚清吓得拽着程易安就往厕所跑,见程易安要往男厕所去,一把将人拽进了女厕。
他们两个人躲在同一个隔间里,楚清轻声教训他,“你是不是傻,保安是男的!”
尽管如此,楚清还是低估了保安的战斗力。
隔间的门板被敲得咚咚响,“出来,哪个班的?班主任哪个?”
楚清无声地询问程易安怎么办,后者指了指门锁,让她开门。
不情不愿地从隔间里出来,楚清低着头站在两个保安面前,“我们马上就走……”
“走哪儿?班主任哪个,不上晚自习偷跑出来还走?”保安那俩手电筒直往楚清脸上怼,“说,要不然直接送教务处。”
“刘振业。”程易安将楚清往身后挡了挡,“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吧。”
“偷摸出来搞对象……”保安低头翻着通讯录,“明儿个就得找你们家长。”
“喂?刘老师是吧,你们班两个学生现在在云德楼这边……”
“刘老师问你们俩叫什么。”
“程易安,楚清。”
保安又往电话那头传话,随后挂了电话以后押着两个人去了刘振业的办公室。一路上保安苦口婆心,三句不离好好学习。
“就算是早恋,也要共同进步,不能逃课的对吧?”
“是,您说得对。”楚清紧张得冒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进了刘振业办公室,乖乖靠着墙边站着。
刘振业送走了保安,然后冷着脸坐到了沙发上,“要反啊?”
“能耐大了,夜探学校?这是还偷了套校服?”
“老刘……”程易安上前一步,“我们想来看看你。”
刘振业面色稍稍有些松动,皱着眉将二人打量了一圈,问道:“成了?”
“成了。”
“婚礼什么时候办?”
“夏天吧,暑假,趁着您有空。”程易安这时候嘴比谁都甜,哄得刘振业一愣一愣的。
“胡来,学校是能随便闯的吗?”刘振业一脚踹在了茶几上,“多大的人了没有分寸。”他说完叹了口气,手心放在膝盖上搓了搓,随后抬眼看了看表。
“坐会儿,一会儿下晚自习跟着学生们出去。”
程易安拉着楚清坐了下来,还没回过神来,刘振业摔了一沓试卷给他。
“单元测验,改完了走。”他随手丢了支红笔给程易安,“这些兔崽子一届不如一届,填空题第一题八个人错,送分的……”
说完后他偏头看了看楚清,“小楚起码填空题第一题不得错。”
师生三个聊了一个多小时,程易安改完最后一张考卷儿的时候正巧响起了放学铃。
“行了,走吧。”刘振业挥了挥手,“下回送请柬给我打电话,别自己往里混。”
……
跟着学生们往外走,程易安跟楚清不敢太张扬,两人并排走着,手都没敢牵。
楚清拽了拽程易安的胳膊,小声道:“你看前面那个男生像不像你?还挺帅。”
前头的一个男孩子一米八五的个头,瘦瘦高高,单肩背着书包手里攥着本练习册。一个人闷头走着,有人跟他打招呼也只是轻轻点点头。
随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小跑上去,笑意盈盈地跟说了些什么。
那男孩儿也笑了,翻开手里的习题指了指,随后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脑袋。
那姑娘忙跟他拉开距离,欲盖弥彰地四下里张望。
“不像。”程易安看得心头一酸,伴着些许苦涩。
他上学时没有那男孩儿的勇气,喜欢个姑娘都憋在心里。
“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班的?”突然有个女孩儿从程易安身侧冒了出来,怯生生地问了一句。瞧见楚清以后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因着楚清这模样实在是不像是高中生。
“这是你们09届的学长。”楚清朝那小姑娘笑了笑,随后挽上了程易安的胳膊像是宣誓主权,“是学姐孩子的爸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