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作者:
冰糖牛奶 更新:2024-01-09 15:46 字数:4792
小可爱!你就是我的惊喜吗?焦溏欢喜蹲下,小心伸出手。
那是一只漂亮的小边牧,黑白混合的花纹,会笑一样的舌头,像一团甜甜的牛奶糖。
像能听懂人话,小边牧欢快摇着尾巴,一蹦一跳扑进焦溏怀里,撒娇般用头拱他的手。
把软绵绵的牛奶团子抱在怀里,小狗的毛松软柔顺,掌心像被祝福一样,焦溏想,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他情不自禁亲了小狗的额头一口。
抬起头,焦溏的双眼像倒映着盛夏的阳光:我们养它?
在他身边蹲下,沈辞风伸手揉了揉摊开四肢的小奶狗: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我想想。焦溏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奶糖怎么样?
小边牧身上的颜色,就像一颗甜入心脾的巧克力奶糖。
奶糖。焦溏试着唤了一声。
汪!小边牧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讨好蹭了蹭他,黑色小尾巴转得像直升机一样。
看来它喜欢这个名字,它是我爷爷养的狗的曾曾曾孙,沈辞风抓起狗窝里的小玩具,小狗狗用爪子扒住,没站稳,翻了个跟头,蠢萌蠢萌,等下要不要一起去给它挑玩具?
焦溏觉得沈辞风简直会读心:好。
将奶糖抱回车上,焦溏玩得爱不释手,不忘问:不问爷爷和我说了什么吗?
沈辞风淡笑:要告诉我吗?
舔了舔嘴唇,焦溏仰起头:是你的坏话。
伸手捂住狗耳朵,沈辞风忽地压低身,气音的吐息吹过他耳畔:不可以当着小孩的面说谎。
低沉沙哑的声线似羽毛撩过心头,焦溏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他们,真的有点像一家三口。
*
几天后,戏服设计例会上,焦溏向各位老师展示他设计的戏服草稿。
底色大胆采用传统绛红,以明代汉服为基础,袖口和裙摆绣琉璃黄水晶牡丹,整体造型宛如一尾涅槃的凤凰。
这是他和焦老爷子谈话时得到的灵感:粤剧延续的根本,是因为在国内,它是无数人儿时的记忆;在国外,它能唤起离乡背井的华人家乡的记忆。
每个人家的记忆不尽相同,所以他不需要刻意去逢迎国内国外的喜好,而应该从本心出发,最能打动人的,始终是真诚。
看到设计稿后,老师们议论纷纷:
绛红确实是最具华国风格的代表色,让人想起过年。
凤凰、牡丹也是传统的象征。
散会后,焦溏找到温久:我碰巧发现,有一家研究室有一种特殊材料,照射下有亮片的效果,不易脱色,方便维护,可能适合用作戏服上的点缀,或许你可以在排练时试试。
温久不假思索问:谢谢你!什么时候方便试?
见他急如星火的样子,焦溏浅笑道:等下我去取,你要一起吗?
那是雷泽集团旗下的研究室,达成合作后,宋子峰交给焦溏最高权限的门卡,并告诉他里面任何材料均可随时随地使用。
到达后,请温久在车里等,焦溏踏进大楼电梯,门打开那刻,耳熟的声音由远而近:
沈总,下个会议在十五分钟后
边听宋子峰汇报,沈辞风大步流星走向电梯,蓦地止住脚步:焦溏在电梯里,与他相距不到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焦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辞风:
第35章 (小修)
内部电梯里没有别人,焦溏站在正中,视线与沈辞风撞了个正着,呼吸一滞。他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对面那双乌眸一如既往的深邃,于是焦溏嘴角微微上扬,却见沈辞风踏在电梯门槛前,半晌迈不动步。
空气似乎有一瞬被凝固,焦溏第一次见沈辞风露出这种神色,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撞破了早就猜到的秘密。
沈辞风身后的宋助理没看到电梯里有人,这个内部电梯向来用的人不多,还在汇报业务和行程安排:和傅总的合作谈判进入交锋阶段,已经根据您的指示明确合作条件;沈家旗下产业清算完毕缓了口气,宋子峰继续道:您申请的年假已批准,蜜月方案待选择
叮。
电梯响起关门的预警声,宋子峰手快按下控制键,直到这时,他才看到电梯里的焦溏。作为跟在沈辞风身边多年的部下,他思索片刻,眼下要掩盖显然太迟,外人掺和反不合适。
清脆的声响提醒了焦溏,他后知后觉侧了侧身,本意是让沈辞风进来,却没料到,对面的人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溏溏在避开他!沈辞风仿佛从头冷到指尖,周遭一切变得模糊,连呼吸都显得吵闹。
溏溏,沈辞风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他的手,明知辩解只会火上浇油,素来冷静自持的声音中竟有一丝慌乱,我不是故意瞒你,我无法用理智思考,沈辞风只知道必须做点什么,我们的结婚是真的,对你也是。
定定看着他的手,焦溏感觉到他的克制,以及语调中的动摇,不解昂起头,看进那人的眼中。
在沈辞风眼中,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宁可焦溏骂他,甚至揍他,怎样都可以,只要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知道了,焦溏努力思索片刻,登时醍醐灌顶:在沈辞风的认知里,自己还对雷泽总裁一无所知,是不是该多少配合表达一点震惊?
可能由于自己过度镇定,看上去特别能唬人?
想到这里,他竟有一丝想笑,轻松自如道:晚上我们回去谈。
沈辞风其实很想问,是回我们的家吗?他对上焦溏带着笑意的眼眸,偏害怕那人的答案。
焦溏表现得太冷静,反让他从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发怒或质问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未知。
我本计划下周就对你说,沈辞风下意识知道不能放手,又怕焦溏觉得自己在威胁,你能不能给我解释的机会?
焦溏一怔:沈辞风真的在慌?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当场离婚?
我是来拿材料的,等下会回家。注意到门口装空气的宋助理,焦溏收起玩心,感觉自己像在给一只大狗狗顺毛,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叮。这回响起的是宋子峰的日程提醒。
等下的会议是要商讨接下来的并购计划,沈辞风是会议核心,理智上他知道必须动身,但如果放手,结果他同样承受不起。
你先去忙工作,焦溏看出他的想法,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我们回去坐下谈,好不好?至少应该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当下时间地点没一个合适。
沈辞风像在说服自己:你会回去?
当然,我还能去哪?我们都快举行婚礼了,焦溏心里好笑,今晚见。
电梯门在两人之间合上,焦溏掩饰不住翘起的嘴角,内心最后一丝疑惑烟消云散,刚好像隐隐听到蜜月,沈辞风已经安排到这个地步?
另一边,电梯里的空气则似随楼层逐渐下沉,宋子峰提议显然在强装镇定、事实心思早留在楼上的老板:刚和沈卓交流过看法,他建议您定今晚海岸边的摩天轮晚餐。
我面临的是更严峻的问题,沈辞风漠然拒绝,不想听任何方案。他甚至不确定,今晚回家要面对什么。收到原话回复的沈卓:没救了,埋了吧。
余下的会议中,无论公司内部人员、或是竞争对手,纷纷见识了传说中火力全开的雷泽总裁,大概没人想再度经历。
好不容易熬到一天结束,沈辞风站在家门口,够门把手时,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他掏出纸巾,用力擦干,强迫症般抚平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皱褶,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我余下的话堵在喉咙,沈辞风站在门口,等待他的只有窗外惨黄色的天空。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却依然心存侥幸。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沈辞风曾经历过两次,一觉醒来,被告知所有在意的人已永远离开,因此这些年,他一直刻意与身边所有人保持距离。然而焦溏不一样,轻易就越过他的防御,让他不知不觉习惯,以为幸福触手可及。冷冰冰的现实提醒他,过去几个月只是转瞬即逝的泡沫,始终还是一个人。
垂下肩,他放下公文包,里面有两人的蜜月旅行计划,如果早知如此,他应该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沈辞风一度不敢回头,怕只是幻觉,直至背后贴上一个暖热的抱抱,我回来得早,先带奶糖去下面遛了一圈,它好能跑。
方才扼住喉咙般的绝望霎时消失,沈辞风握住环住他的手,体温和触觉如此真实,满屋的夕阳好像从黯淡变成明亮的金色。
焦溏刚一踏出电梯,见自家门敞开,沈辞风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门口,只稍想想,便猜到那人该不会因为没看到人就误会。
诶,焦溏被他转身用力抱住,险些喘不过气,温声问,你饿不饿?
话音刚落,沈辞风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在焦溏不断提醒下,他不情不愿打开,是讯息提醒:尊贵的客人,您已预订海岸摩天轮晚餐,请于xx时前入席。
从未有一刻这么感谢过宋子峰和沈卓,沈辞风收起手机:今晚到外面吃。
到达海边时天色已全暗,硕大的摩天轮上亮起五光十色的灯饰,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焦溏忍不住赞叹:好漂亮。
他的眼眸璀璨如星辰,身边的沈辞风凝视得入神,紧紧握住他的手。
两人坐进摩天轮包厢,焦溏一抬眼,便对上沈辞风的目光。来的路上,那人一直没放开他的手,好像怕他会消失似的。
微咸的海风自窗外吹来,顶上的小音箱轻轻流淌悠扬的小提琴乐曲,焦溏抿了一口果汁,放眼看去,海面上,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是个晴朗无云的良夜。
我对外保密在雷泽的职务,起初是为避开沈家的耳目,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沈辞风缓缓开口:后来没有和你坦白,是不想把你牵扯到里面。
深吸一口气,沈辞风把这些年他如何从一无所有、打稳根期、隐藏势力一一告诉焦溏。
在听到他回国就是为报复沈家、以及如何设法对秦雪瑶以牙还牙时,焦溏看到他眼中的忐忑,没有对他的做法下任何评判,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
感觉到手背上始终如一的柔软,沈辞风一愣。
你、会害怕吗?早习惯无视各种各样的眼光,沈辞风却一度不敢想象,焦溏知道他做过的这些事的反应。
害怕呀,焦溏故意逗他,随手捻起桌上一颗小番茄送到他嘴边,倾身向前,轻吐气音,好害怕。沈先生打算怎么安慰我?
嘭!
海滩上有人在放烟花,绚烂的烟火升到半空,绽开一朵朵金色的芍药,如同银河倾泻,照亮整个夜空。
沈辞风低下头,酸酸甜甜的汁液在舌尖迸发,他抚上焦溏的脸,和那两片魂牵梦萦的唇瓣。
又一朵烟花在半空炸开,摩天轮里的两人谁也没去看。
包厢中松木香和鸢尾花香相互交融,恍惚中,焦溏闭上眼:原来他也读了菜单首页的广告语在摩天轮转到最高处接吻的情侣,会长相厮守一生一世。
吃饱喝足,回到家中,沈辞风关上门,低声问出想了一路的疑问:你是不是早看出了我在隐瞒?焦溏表现得太平静,好像在等他坦白一样,问题是,他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本想继续逗他说你猜呢?,焦溏对上沈辞风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禁不住笑出声:记得我问过你,无意中发现我的秘密会怎么办吗?
这回沈辞风是真的惊讶:这么早?而他独自为被焦溏撞破挣扎半天,或许这就是那人提过的,谎言的代价?
然后我又知道了总裁先生的另一个秘密,焦溏环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他是个呆子。
一手撩起他的衬衣下摆,沈辞风垂下头,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呆子想要安慰。
焦溏:
第二天,焦溏听说,薛蔡和柏悦联名的工作室毫无预兆关闭,柏悦卷走余下一切资产打算逃往国内,幸好在登机前一刻,被执法部门拦下。
柏家第一时间与柏悦撇清关系,当下柏悦面临巨额贷款,以及若干愤怒的讨债学员,东躲西藏,以往他攀附的纨绔子弟,纷纷对他避之不及。
这天,柏悦竟接到雷泽集团的邀请,当他按捺住激动,被请进这个龙头企业会议室时,里面坐的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柏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全身抖如筛糠,柏悦死死盯住对面的沈辞风和焦溏:怎会是你们?!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会议室门被关上,沈辞风开门见山道,只要你愿意指证许建麟借助工作室洗钱,或许有人能帮你免除一点牢狱之灾。
柏悦挣扎了一下,颤抖开口:我想离开华国。
焦溏淡淡瞥了他一眼:柏先生很有喜剧天赋。
脱力瘫软在椅子上,柏悦两眼空洞,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有气无力答:好。
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答我,焦溏沉声问,周明辉先前计划对焦家谋财害命,你在里面出了多少力?
尽管主谋已被绳之于法,焦溏一想起原主的记忆,心底依然隐隐作痛,就在这时,他被搂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两人亲密的举动刺痛了柏悦,他死死攥紧拳头,知道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压住恨意:没有实际出力,只是暗示,我还看不上周明辉。
嘴边浮起一个惨笑,柏悦整个人摇摇欲坠: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是你?你肯定不记得,我们两家曾是世交,我不甘心,为什么你能被焦家捧在怀里,我却早早要被推出去交际?指着抱住焦溏的沈辞风,柏悦笑出泪来:还有他,都是攀高枝,谁比谁高贵?!